姓氏名人

當前位置 /首頁/命理/姓氏名人/列表

三國時代前期勢力最強的諸侯,袁紹

解讀百家姓袁姓歷史名人。家喻戶曉的袁紹,為三國時代前期勢力最強的諸侯。袁姓,是中華民族的姓氏之一,主要源自姬姓,其人口在全國姓氏中排名第33位,人口約有700萬,佔全國總人口的0.54%。

袁紹 三國時代前期勢力最強的諸侯

袁紹(?~202),字本初,漢族,汝南汝陽(今河南省周口市商水縣袁老鄉袁老村)人。出身名門望族,自曾祖父起四代有五人位居三公,自己也居三公之上,其家族也因此有“四世三公”之稱。袁紹初為司隸校尉,於初平元年(190)被推舉為反董卓聯合軍的盟主,與董卓交戰;但不久聯合軍即瓦解。此後,在漢末群雄割據的過程中,袁紹先佔據冀州,又先後奪青、並二州,並於建安四年(199)擊敗了割據幽州的軍閥公孫瓚,勢力達到頂點;但在建安五年(200)的官渡之戰中大敗於曹操。在平定冀州叛亂之後,於建安七年(202)病死。

人物簡介

袁紹是東漢末年群雄之一,官至大將軍、太尉,領冀州牧,持節總督幽青並冀四州。封鄴侯,是東漢西園八校尉之一、十八路諸侯的盟主(其史書為十三路),也是三國時代前期勢力最強的諸侯。

人物生平

袁紹出身於世家大族汝南袁氏,袁家自其高祖袁安官至司空、司徒,袁安的兒子袁京為司空,袁京的兒子袁湯為司空、司徒太尉,袁湯的兒子袁逢亦至司空,袁逢的弟弟袁隗亦至司徒、太傅。四世中居三公之位者多達五人,故號稱“四世三公”,門生故吏遍佈天下。

汝南袁氏為東漢時期的著名世族,祖籍在汝南郡汝陽縣(今河南商水)。

袁山鬆書記載,袁紹為袁逢的庶子,因袁逢的哥哥袁成早逝,袁逢就將袁紹過繼給袁成。袁逢另有一子袁術,所以血緣上,袁紹、袁術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,如由繼承關係來看,也可以說是從兄弟。

紹自少喜結交當時上層社會的豪爽之士。188年,以虎賁中郎將的身份被舉薦為司隸校尉,成為漢靈帝新建立的西園八校尉的領袖。少年折節下士,知名當世,文武雙全,英氣勃發。

靈帝死,大將軍何進與西園八校尉之首的司隸校尉袁紹合謀誅宦官,事洩,何進被殺,袁紹率軍盡誅宦官,主持朝政。董卓專權,袁紹政見不同,逃奔冀州,董卓拜其為勃海太守、祁鄉侯。

初平元年(190),關東州郡牧守聯合起兵以討董卓,袁紹被推為關東軍盟主,自號車騎將軍。統率十八路諸侯攻打董卓,董卓不久被殺。關東軍內部開始互相兼併。袁紹奪取冀州牧韓馥地盤,自領冀州牧,此後又奪得青州、幷州。建安四年(199)消滅幽州公孫瓚。至此袁紹已據黃河下游四州,領眾數十萬,成為當時東漢勢力最強的北方諸侯。不久袁紹被冊封為大將軍、太尉,總督冀州、幽州、幷州、青州,成為中國黃河以北地區實際統治者。

同年,袁紹準備向曹操發起進攻,直搗許都,劫奪漢帝。監軍沮授、謀士田豐勸其進屯黎陽,據守黃河,以逸待勞,遣精騎以騷擾曹軍,俾不出3年可擊敗曹操。而以郭圖、審配為代表的一部分將領主張迅速決戰。袁紹採納後者的意見,五年,釋出討曹檄文,率十萬精兵進軍黎陽。

袁紹與曹操決戰於官渡,大敗,主力七萬多被消滅,只與其長子袁譚帶800多親隨敗回河北。兩年後慚憤病死,諸子亦敗滅,所據之地盡並於曹操。

名門望族謀誅宦官

袁紹出身於東漢後期一個勢傾天下的官宦世家。從他的高祖父袁安起,四世之中有五人官拜三公。父親袁逢,官拜司空。叔父袁隗,官拜司徒。伯父袁成,官拜左中郎將,早逝。袁紹庶出,過繼於袁成一房。

袁紹生得英俊威武,甚得袁逢、袁隗喜愛。憑藉世資,年少為郎,袁紹不到二十歲已出任濮陽縣長。不久,因母親病故服喪,接著又補服父喪,前後共六年。之後,袁紹拒絕朝廷辟召,隱居在洛陽。

這時是東漢統治日趨黑暗的年代,宦官專政愈演愈烈,殘酷迫害以官僚士大夫和太學生為代表的“黨人”。袁紹雖自稱隱居,表面上不妄通賓客,其實在暗中結交黨人和俠義之士,如張邈、何顒、許攸等人。張邈是大名鼎鼎的黨人,“八廚”之一。何顒也是黨人,與黨人領袖陳蕃、李膺(兩人都為是三俊之一)過從甚密,在黨錮之禍中,常常一年中幾次私入洛陽,與袁紹商量對策,幫助黨人避難。而許攸同樣是反對宦官鬥爭的積極參與者。袁紹的密友中,還有曹操,他們結成了一個以反宦官專政為目的的政治集團。袁紹的活動引起了宦官的注意,中常侍趙忠憤憤然地警告說:“袁本初抬高身價,不應朝廷辟召,專養亡命徒,他到底想幹什麼!”袁隗聽到風聲,於是斥責袁紹說:“你這是準備破滅我們袁家!”

中平元年(公元184年),黃巾起義爆發以後,東漢朝廷被迫取消黨禁,大赦天下黨人。袁紹這才應大將軍何進的辟召。何進是漢靈帝劉巨集皇后的異母兄,以外戚貴顯,統領左右羽林軍,對宦官專政不滿。袁紹有意借何進之力除掉宦官,而何進因袁氏門第顯赫,也很信任袁紹。從此,兩人關係非同一般。

當時,宦官的勢力仍然很大,中常侍趙忠、張讓等並封侯爵。郎中張鈞上書痛斥宦官專政之害,竟被捕殺獄中。中平五年(公元188年),東漢朝廷另組西園新軍,置八校尉。袁紹被任命為中軍校尉,曹操為典軍校尉。但大權掌握在宦官、上軍校尉蹇碩手中,連大將軍何進也要聽從他的排程指揮。中平六年(公元189年)四月,漢靈帝病重,太子未立。在皇位繼承問題上,宦官與外戚何進的矛盾激化了。漢靈帝有兩個兒子:一個是何皇后所生,名劉辯;另一個是王美人所生,名劉協。群臣請立太子,漢靈帝因劉辯輕佻淺薄,很不中意,但廢嫡立庶,又擔心群臣反對,所以舉棋不定。蹇碩等宦官當然心領神會,最主要的是不願意大權落入何進手中,因此藉口韓遂作亂,提議請大將軍領兵西上平叛。在這個關鍵時刻,何進洞悉宦官的詭計,以青徐黃巾復起為辭,奏請遣袁紹東進徐兗,待袁紹兵還,自己再西擊韓遂。

不幾天,漢靈帝病死,蹇碩決定先誅何進,後立劉協,於是派人迎何進入宮計事,何進卻集結軍隊於宮外,嚴陣以待,而稱病不入。蹇碩迫於壓力,不得不立劉辯為帝。劉辯即帝位,何皇后以皇太后臨朝稱制,太傅袁隗與大將軍何進輔政,同錄尚書事。這是外戚與官僚士大夫對宦官的一個勝利。這時,袁紹通過何進的賓客張津對何進說:“黃門、常侍這些宦官執掌大權已經天長日久,專幹壞事,將軍應該另擇賢良,整頓國家,為天下除害。”何進甚以為是,於是任命袁紹為司隸校尉、何顒為北軍中候、許攸為黃門侍郎、鄭泰為尚書。同時受到提拔的有二十多人,他們都成了何進的心腹。對此,蹇碩非常不安,再度謀劃誅殺何進,但被人告發,何進下令捕殺蹇碩。鑑於宦官蠢蠢欲動,何進恐怕發生意外,稱病不參預靈帝喪事。袁紹認為只有殺掉所有宦官,才能免除後患。

他對何進說:“從前竇武準備誅殺內寵,而反受其害,原因是事機不密,言語漏洩。五營兵士都聽命於宦官,竇武卻信用他們,結果自取滅亡。如今將軍居帝舅大位,兄弟並領強兵,軍隊將吏都是英俊名士,樂於為將軍盡力效命。一切在將軍掌握之中,這是蒼天賜予的良機,將軍應該一舉為天下除掉禍害,以名垂後世!”何進報告何太后,但何太后卻不同意,何進也就不敢違背太后意旨。事後他想:“或者只殺幾個罪惡昭彰的?”袁紹見何進動搖,又進而對他說:“宦官親近至尊,傳達詔令,如果不一網打盡,必將貽患無窮。況且現在計劃已經外露,將軍為何不早下決斷?事久生變,下手晚了會遭禍殃的。”但是,由於何太后的母親舞陽君與何進的弟弟何苗多次受到宦官賄賂,因此從中作梗,多方阻撓;也由於何進素無決斷,猶猶豫豫,所以仍然沒有結果。

袁紹看見這種情況,心裡十分焦灼,再一次獻策說:“可以調集四方猛將豪傑,領兵開往京城,對太后進行兵諫。”何進覺得這個主意不錯,於是下令召幷州牧董卓帶領軍隊到京,又派部下王匡、騎都尉鮑信回家鄉募兵。四方兵起,京師震動,何太后才感到事態嚴重。她匆匆把中常侍、小黃門等宦官放回家。宦官們著慌了,惶惶然若喪家之犬,一起去叩求何進恕罪。袁紹在旁再三勸何進乘此機會殺掉他們,但何進還是把他們放走了。袁紹很不甘心,寫信通知州郡,詐稱是何進的意思命令逮捕宦官的親屬入獄。宦官們走投無路,鋌而走險。他們藉口離京前願最後侍奉一次太后,又進了宮。

在張讓的指揮下,中常侍段珪等率領黨徒數十人,等候何進入宮後,將何進斬殺於嘉德殿前。何進部將聽說何進被殺,領兵入宮,虎賁中郎將袁術攻打宮城,焚燒青瑣門。張讓等人遂挾持少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從複道倉皇外逃。袁紹與叔父袁隗佯稱奉詔,殺死宦官親黨許相、樊陵,然後列兵朱雀闕下,捕殺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宦官趙忠等人,又命令關閉宮門,嚴禁出入,指揮士兵搜尋宮中的宦官,不論老幼皆斬盡殺絕,死者有二千多人,有些不長鬍須的人也被當成宦官殺掉了。

討董盟主有始無終

正當袁紹在內宮大肆屠戮宦官的時候,董卓率領軍隊抵達洛陽西郊,於北邙阪下與少帝和陳留王相遇。董卓無意中得到了一張王牌,他擁簇著少帝,帶著軍隊浩浩蕩蕩地開進洛陽城。在何進決定調董卓領兵入京時,主簿陳琳曾經提醒他說:“大兵一到,強者稱雄,這樣做是倒拿干戈,授柄於人,不但不能達到目的,恐怕還會引起混亂呢!”目睹董卓八面威風,不可一世的模樣,剛剛從泰山募兵回到洛陽的鮑信憂慮地對袁紹說:“董卓擁有強兵,居心叵測,如果不能及早採取措施,就要陷入被動,如果乘他長途行軍,士馬勞頓,發起突然襲擊,還能擒拿他。”袁紹見董卓兵強馬壯,心裡害怕,不敢輕舉妄動。鮑信不覺非常失望,帶兵回泰山去了。

董卓十分驕橫,決意實行廢立,以建立個人的權威。他傲慢地對袁紹說:“天下之主,應該選擇賢明的人。劉協似乎還可以,我想立他為帝。如果還不行,劉氏的後裔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。”袁紹一聽非常生氣,但懾於董卓威勢,只默不作聲地橫握佩刀,向董卓拱了拱手,揚長而去。袁紹不敢久留洛陽,他把朝廷所頒符節掛在上東門上,逃亡冀州。董卓下令通緝袁紹,當時有人勸董卓說:“廢立大事,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。袁紹不識大體,因為害怕逃跑,並非有其它意思。現在通緝他太急,勢必激起事變。

袁氏四代廣佈恩德,門生、故吏遍佈天下。如果袁紹招集豪傑,拉起隊伍,群雄都會乘勢而起,那時,關東恐怕就不是明公所能控制得了,所以不如赦免他,給他一個郡守噹噹,那麼,他慶幸免罪,也就不會招惹事端了。”於是,董卓任命袁紹為勃海太守,賜爵位為邟鄉侯。董卓在洛陽一意孤行。中平六年(公元189年)九月,他廢少帝為弘農王,立劉協為帝,是為獻帝,他自署相國,又自稱“貴無上”,性極殘忍。是時,“洛中貴戚室第相望,金帛財產,家家殷積。卓縱放兵士,突其廬舍,淫略婦女,剽虜資物,謂之‘搜牢’”。貴戚尚且如此,一般百姓家更不勝其苦了。

洛陽附近也慘遭董卓軍隊的蹂躪和洗劫。有一次,董卓派軍隊到陽城,遇見一群正在舉行祭社活動的人們,士兵衝入人群,砍殺男子,掠搶婦女和財物,駕走他們的車牛,把砍下的頭顱掛在車轅上,說是攻賊大勝,狂呼濫叫地回到洛陽城。其景象慘不忍睹,令人髮指!

董卓擅行廢立和種種暴行,引起了官僚士大夫的憤恨,他所任命的關東牧守也都反對他。各地討伐董卓的呼聲日益高漲。而討伐董卓,袁紹是最有號召力的人物,這不僅因為他的家世地位,還因為他有誅滅宦官之功和不與董卓合作的行動。本來,冀州牧韓馥恐怕袁紹起兵,故派遣幾個部郡從事駐勃海郡監視,限制袁紹的行動。這時,東郡太守橋瑁冒充三公寫信給各州郡,歷數董卓罪狀,稱“受董卓逼迫,無以自救,亟盼義兵,拯救國家危難”云云。韓馥接到信件,召集部屬商議,他問大家:“如今應當助袁氏呢,還是助董氏呢?”治中從事劉子惠正色說:“興兵是為國家,如何說什麼袁氏、董氏!”韓馥語塞,臉有愧色。不過從韓馥的話中,也可知袁紹在當時人們心目中的份量。迫於形勢,韓馥不敢再阻攔袁紹,他寫信給袁紹,表示支援他起兵討董。

初平元年(公元190年)正月,關東州郡起兵討董,推舉袁紹為盟主。袁紹自號車騎將軍,與河內太守王匡屯河內,韓馥留鄴,供給軍糧。豫州刺史孔伷屯潁川,兗州刺史劉岱、陳留太守張邈、廣陵太守張超、東郡太守橋瑁、山陽太守袁遺、濟北相鮑信與曹操屯酸棗,後將軍袁術屯魯陽,各有軍隊數萬。董卓見關東盟軍聲勢浩大,於是挾持獻帝,驅趕洛陽百姓遷都長安,臨行前殺害太傅袁隗、太僕袁基等袁氏家口五十多人。袁紹雖為眾望所歸,其實很負眾望。作為盟主,他既不率先殺敵,也指揮不了這支數十萬的大軍,更大肆欺壓弱小盟軍。各州郡長官各懷異心,遷延日月,儲存實力。酸棗駐軍的將領每日大擺酒宴,誰也不肯去和董卓的軍隊交鋒。酸棗糧盡後,諸軍化作鳥獸散,一場討伐不了了之。

董卓西走長安後,袁紹準備拋棄獻帝,另立新君,以便於駕馭。他選中軟弱的漢宗室、幽州牧劉虞。當時袁氏兄弟不睦,袁術有自立之心,他假借維護忠義,反對袁紹另立劉虞為帝。袁紹寫信給袁術,信中說:“先前我與韓文節(韓馥)共謀長久之計,要使海內見中興之主。如今長安名義上有幼君,卻不是漢家血脈,而公卿以下官吏都媚事董卓,如何信得過他!當前只應派兵駐守關津要塞,讓他衰竭而亡。東立聖君,太平之日指日可待,難道還有什麼疑問!況且我袁氏家室遭到屠戮,決不能再北面事之了。”他不顧袁術的反對,以關東諸將的名義,派遣原樂浪太守張岐拜見劉虞,呈上眾議。劉虞卻斷然拒絕。袁紹仍不死心,又請他領尚書事,承製封拜,也同樣被劉虞拒絕了。

割據河北名動天下

此時,董卓並未垮臺,關東牧守們卻為了擴充個人的地盤,爭奪土地和人口,自己倒廝殺起來了。韓馥唯恐袁紹坐大,故意減少軍需供應,企圖餓散、餓垮袁紹的軍隊。而袁紹並不滿足於一個渤海小郡,對被稱為天下之重資的冀州垂涎已久。在聯兵討董時,袁紹曾經問過曹操:“大事如果不順,什麼地方可以據守呢?”曹操反問:“足下的意思怎樣呢?”袁紹答道:“我南據黃河,北守燕、代,兼有烏丸、鮮卑之眾,然後南向爭奪天下,這樣也許可以成功吧!”袁紹所謂南據黃河,北守燕、代,其中間廣大地區正是物產豐富、人口眾多的冀州。不過,當時袁紹並不景氣,門客逢紀建議他攻取冀州時,袁紹非常躊躇,拿不定主意。對逢紀說:“冀州兵強,我軍飢乏,如果攻打不下來,我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了。”逢紀獻計道:“韓馥是一個庸才,我們可以暗中與遼東屬國長史公孫瓚相約,讓他南襲冀州。

待他大兵一動,韓馥必然驚慌失措,我們再趁機派遣能言善辯的人去和他說明利害關係,不怕他不讓出冀州來。”袁紹很看重逢紀,果然照他的意思寫一封信送給公孫瓚。初平二年(公元191年),公孫瓚發兵,南襲冀州。韓馥軍一戰敗績,慌了手腳,此時袁紹的說客高幹、荀諶不失時機地到了鄴城。高幹是袁紹外甥,荀諶與韓馥的關係不錯。他們對韓馥說:“公孫瓚乘勝南下,諸郡望風而降;袁車騎也領兵到了延津,他的意圖難以預料,我們私下都很為將軍擔憂。”韓馥一聽,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,急切地問:“既然如此,那怎麼辦呢?”荀諶不正面回答,反問道:“依將軍估計,在對人寬厚仁愛方面,您比袁紹怎樣?”韓馥說:“我不如。”“在臨危決策,智勇過人方面,您比袁氏怎麼樣?”韓馥又說:“我不如。”“那麼,在累世廣施恩德,使天下人家得到好處方面,您比袁氏又當如何呢?”韓馥搖搖頭:“還是不如。”連提了幾個問題後,“吾之劍未嘗不利”

荀諶這才說:“公孫瓚率領燕、代精銳之眾,兵鋒不可抵擋;袁氏是一時的英傑,哪能久居將軍之下。冀州是國家賴以生存的重地。如果袁氏、公孫瓚合力,與將軍交兵城下,將軍危亡即在旋踵之間。袁氏是將軍的舊交,而且結為同盟,如今之計,不如把冀州讓給袁氏。袁氏得到冀州以後,他一定會厚待將軍。公孫瓚也就不能和他抗爭。那時,將軍不但能獲得讓賢的美名,而且您還會比泰山更加安穩。希望將軍不必疑惑!”

韓馥生性怯懦,缺少主見,聽荀諶這麼一說,也就同意了。韓馥的許多部下都憂慮重重,長史耿武、別駕閔純、治中李歷勸諫說:“冀州雖然偏僻,但甲士百萬,糧食足以維持十年,而袁紹則是孤客窮軍,仰我鼻息,就如同嬰兒在我手上一般,一旦斷了奶,立刻就會餓死,為什麼我們竟要把冀州讓給他?”韓馥無奈地說:“我是袁氏的故吏,才能也不如本初,量德讓賢,這是古人所推崇的,你們為何還要一味加以責備呢!”駐屯在河陽的都督從事趙浮、程渙聽到訊息,急急自孟津馳兵東下,船數百艘,眾萬餘人,請求出兵抗拒袁紹,韓馥不同意。

終於,韓馥搬出了官署,又派自己的兒子把冀州牧的印綬送交袁紹。袁紹代領冀州牧,自稱承製,送給韓馥一個奮威將軍的空頭銜,既無將佐,也無兵眾。袁紹手下有一名都官從事朱漢,曾經遭到韓馥的非禮,一直耿耿於懷。他知道韓、袁二人之間積怨甚深,藉故派兵包圍了韓馥的住所,手持利刃,破門而入。韓馥逃到樓上,朱漢抓住韓馥的長子,一陣亂棍拷打,把兩隻腳都打斷了。韓馥受了很深的刺激,雖然袁紹殺死了朱漢,但他還是離開了冀州去投奔張邈。有一天,在張邈府上,韓馥見袁紹派來一個使者,使者對張邈附耳低語。

韓馥心中不覺升起了一團疑雲,感到大難臨頭了,於是藉口上廁所,用書刀自殺。袁紹得了冀州,躊躇滿志地問別駕從事沮授說:“如今賊臣作亂,朝廷西遷,我袁家世代受寵,我決心竭盡全力興復漢室。然而,齊桓公如果沒有管仲就不能成為霸主,勾踐沒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國。我想與卿同心戮力,共安社稷,不知卿有什麼妙策?”沮授原任韓馥別駕,頗有謀略,袁紹使居原職。他回答說:“將軍年少入朝,就揚名海內。廢立之際,能發揚忠義;單騎出走,使董卓驚恐。渡河北上,則渤海從命;擁一郡之卒,而聚冀州之眾。

威聲越過河朔,名望重於天下!如今將軍如首先興軍東討,可以定青州黃巾;還討黑山,可以消滅張燕。然後回師北征,平公孫瓚;震懾戎狄,降服匈奴。您就可擁有黃河以北的四州之地,因之收攬英雄之才,集合百萬大軍,迎皇上於西京,覆宗廟於洛陽。以此號令天下,誅討未服,誰抵禦得了?”袁紹聽了,眉開眼笑地說:“這正是我的心願啊!”隨即加封沮授為奮威將軍,使他監護諸將。沮授的這番話,充滿了肉麻的阿諛之詞,博得袁紹笑逐顏開,也得到升官發財的酬勞。不過,他主張迎漢獻帝,挾天子以號令天下,確為有識之見。如果後來袁紹能照著做,日子肯定會好過得多。但是,袁紹原來就反對立漢獻帝,他所謂“興復漢室”不過是遮人耳目的高調罷了。

袁紹又用田豐為別駕、審配為治中,這兩人比較正直,但在韓馥部下卻鬱郁不得志。此外,袁紹還用許攸、逢紀、荀諶等人為謀士。但是,袁紹沒有什麼政治才能,他在冀州“使豪強擅恣,親戚兼併,下民貧弱,代出租賦,炫鬻家財,不足應命”,治中審配的家族,竟然藏匿罪犯。正如曹操指出的那樣“慾望百姓親附,甲兵強盛,豈可得邪!”

攻滅公孫窺視神器

冀州北面有公孫瓚,南面有袁術,這是袁紹的兩個勁敵。袁術雖然是袁紹的弟弟,但兄弟二人向來不和。初平二年(公元191年)冬,孫堅投靠了袁術。袁術任命他為豫州刺史,屯兵陽城。在孫堅出兵攻打董卓的時候,袁紹藉機會任命周昂為豫州刺史,派兵襲取了陽城。袁術派遣公孫瓚的弟弟公孫越協助孫堅回救陽城,公孫越在作戰中被流矢射中身亡。當時,正在青州鎮壓黃巾軍的公孫瓚怒不可遏地說:“我弟弟的死是袁紹惹出來的。”於是舉兵攻打袁紹。公孫瓚攻勢凌厲,威震河北。一時間,冀州郡縣紛紛望風歸降。袁紹大驚,為了取悅公孫瓚,緩和局勢,他拔擢公孫瓚的從弟公孫範為勃海太守,但公孫範一到勃海,卻立即倒戈。初平三年(公元192年)春,袁紹親自領兵迎戰公孫瓚,兩軍在界橋南二十里處交鋒。

公孫瓚以三萬步兵,排列成方陣,兩翼各配備騎兵五千多人。袁紹令麴義率八百精兵為先鋒,以強弩千張為掩護,他統領步兵數萬在後。公孫瓚見袁紹兵少,下令騎兵發起衝鋒,踐踏敵陣。麴義的士兵鎮靜地俯伏在盾牌下,待敵騎衝到只距離幾十步的地方,一齊跳躍而起,砍殺過去;與此同時,千張強弩齊發,向敵騎飛去。公孫瓚的軍隊遭到意想不到的打擊,全軍陷入一片混亂,騎兵、步兵都爭相逃命。麴義的軍隊則越戰越勇,臨陣斬殺了公孫瓚所署冀州刺史嚴鋼,殺敵千餘人,又乘勝追到界橋。公孫瓚企圖守住界橋,但再次被打敗了。

麴義一直追擊到公孫瓚的駐營地。袁紹命令部隊追擊敵人,自己緩緩而進,隨身只帶著強弩數十張,持戟衛士百多人。在距離界橋十餘里處,聽說前方已經獲勝,就下馬卸鞍,稍事休息。這時公孫瓚部逃散的騎兵二千多突然出現,重重圍住了袁紹,箭如雨下。別駕田豐拉著袁紹,要他退進一堵矮牆裡,袁紹猛地將頭盔摜在地上,說:“大丈夫寧可衝上前戰死,躲在牆後,難道就能活命嗎!”他指揮強弩手應戰,殺傷了不少敵騎,敵騎沒有認出袁紹,也漸漸後退。稍頃,麴義領兵來迎袁紹,敵騎才撤走了。

這一年,公孫瓚又派兵到龍湊攻打袁紹,結果再次被袁紹打敗,之後就退守幽州,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初平四年(公元193年),太僕趙岐奉命勸和,袁、公孫雙方宣告休戰。三月,袁紹南下薄落津。這時,魏郡發生兵變,造反的兵士和黑山起義軍會合後,佔領了鄴城,整個鄴中有十多支起義部隊。但起義軍中有一個叛徒陶升,他入鄴城後把袁紹和州內官吏家屬保護起來,並把他們送往斥丘。袁紹迸屯斥丘,任陶升為建義中郎將,然後大舉進剿起義軍。他在朝歌鹿場山蒼巖谷圍攻黑山軍五天,殺害首領於毒。接著,他又凶狠地鎮壓了左髭丈八、劉石、青牛角、黃龍、左校、郭大賢、李大目、於氐根等多支起義軍,屠其屯壁,濫殺無辜,死者數萬人。

從初平三年至興平二年(公元192~195年),中原局勢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。在長安,司徒王允和中郎將呂布等密謀殺死了董卓,使萬民額手稱慶。但王允不能妥善處理董卓的部屬,引起董卓部將李傕、郭汜舉兵叛亂。結果王允被殺,呂布東逃。後來,李傕、郭汜發生火併,互相屠殺,而漢獻帝作為一尊偶像,被這些軍閥爭來搶去。在兗州,曹操異軍突起。原兗州刺史劉岱死後,兗州地方勢力推舉曹操接任,他採取武裝鎮壓和誘降的兩手,迫使三十萬青州黃巾軍投降。他又連破袁術,把袁術擠到淮南。在他東征徐州刺史陶謙時,地方勢力的代表張邈、陳宮背叛他,迎呂布入兗州。曹操經過艱苦的鬥爭,才重新奪回了兗州。在幽州,公孫瓚兼併了劉虞,劉虞舊部鮮于輔等招引烏桓,攻打公孫瓚,袁紹也集中十萬兵力與鮮于輔等合兵,在鮑丘共同打敗了公孫瓚,迫使他退保易京。

興平二年(公元195年)十月,漢獻帝在楊奉等人的護衛下逃到曹陽,後面李傕率軍窮追不捨。這時,沮授再次提醒袁紹把漢獻帝這面旗幟搶到手。他說:“將軍生於宰輔世家,以忠義匡濟天下。目今皇上流離失所,宗廟受到毀壞。而州郡牧守以興義兵為名,行兼併之實,沒有一人起來保衛天子,撫寧百姓。現將軍已經粗定州城,應該早迎大駕。在鄴城建都,挾天子以令諸侯,蓄兵馬以討不臣。那時,還有誰能抵禦!”沮授的意見遭到郭圖、淳于瓊的反對,他們說:“漢室衰微已經很久了,今天要重新振興談何容易!況且目前英雄各據州郡,士眾動以萬計,這時就是所謂‘秦失其鹿,先得者王’的時候。

如果我們把天子迎到自己身邊,那麼動不動都得上表請示。服從命令就失去權力,不服從就有抗拒詔命的罪名,這不是好辦法。”沮授又苦口婆心地勸告:“迎皇上不僅符合道義,而且是符合當前需要的重大決策。如果我們不先下手,一定會有人搶在前頭。取勝在於不失時機,成功在於敏捷神速,希望將軍考慮。”但是袁紹終於沒有采納沮授的意見,以致失去了一個極好的機會。但曹操卻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機會,當漢獻帝回到故都洛陽,曹操力排眾議,於建安元年(公元196年)八月,親自到洛陽朝見獻帝。他藉口洛陽殘破不堪,糧食奇缺,把漢獻帝轉移到許昌,在許昌建立新都城,從而把獻帝控制在自己的手中。

曹操借天子以自重,略取了河南大片土地,甚至關中的割據勢力也紛紛來歸附,勢力發展很快。原來,袁紹沒有把曹操放在眼裡,他舉薦曹操擔任東郡太守,把曹操當作自己的附庸。呂布佔領兗州,他又與曹操連和。那時,彼此之間的關係還比較和諧。現在,曹操迎漢獻帝都許,許昌成了當然的政治中心,曹操也成了皇帝當然的代言人,隨心所欲,號令四方,這是袁紹始料未及的,他實在後悔不迭。

袁紹要求遷都鄄城,那兒離自己較近,便於控制。曹操不但一口回絕,而且下詔書責備他說:“你地廣兵多,而專門樹立私黨;不見你出師勤王,但見你發兵與他人互相攻伐。”袁紹明知是曹操搗鬼,也只得上書為自己申辯。曹操自任為大將軍,而任袁紹為太尉,改封鄴侯。太尉雖貴,但地位在大將軍之下,袁紹深感屈辱,上表不受封拜。他憤憤地說:“曹操幾次差點完蛋了,是我挽救了他,今天他反以天子的名義對我發號施令!”當時,曹操的實力不如袁紹,且東有徐州呂布、西有南陽張繡、南有淮南袁術,皆虎視眈眈,曹操無暇與袁紹爭鋒,只能採取剋制忍耐的策略。

建安二年(公元197年),他派孔融出使鄴城,拜袁紹為大將軍,以緩和矛盾。此後幾年,袁紹繼續致力於討伐公孫瓚。公孫瓚在易京的外圍挖了十道壕溝,城內壘起許多土臺,一般高五、六丈,高臺上建樓。他自己居住在中間高達十丈的臺樓上,以鐵作門,男人七歲以上皆不得入門,身邊只有侍奉他的姬妾,來往書信文書都要用繩索吊上吊下,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。由於城內積穀甚多,防守嚴密,袁紹進攻歷年,也攻打不下。謀臣田豐見大軍長期滯留冀北,對袁紹說:“遷都之計既然不能實現,應該及早奪取許都,奉迎天子。

那時我們也可以事事以詔書為名,號令四海,這才是上策。否則,我們總有一天會落入人家的手中,即使後悔也來不及。”袁紹不聽。建安三年(公元198年),袁紹親領大軍圍攻易京,公孫瓚派遣其子公孫續向黑山軍求救。袁紹上架雲梯,下挖地道,不斷加強攻勢,易京危如累卵,公孫瓚手下的將領有的投降、有的潰散。翌年春,公孫續和黑山軍首領張燕帶領十萬救兵分三路向易京進發。公孫瓚派人給公孫續送密信,約定以點火為訊號,內外夾擊袁紹軍。這封信被袁紹的哨兵截獲了,袁紹將計就計,依照約定的訊號點起火堆。公孫瓚以為救兵已到,領兵攻出來,遭到袁紹伏兵的痛擊,又龜縮入城。袁紹加緊挖地道,一直挖到臺樓下,先用柱子頂著樓基,然後火燒支柱,樓臺也就隨之崩塌了。公孫瓚無路可走,於是縊殺了姐妹妻子,然後引火自焚,這時袁紹的士兵衝到樓上將他斬殺。至此,袁紹佔據了幽州,兼併了公孫瓚的軍隊。

袁紹有三子:長子袁譚、次子袁熙、三子袁尚。他寵愛後妻劉氏,對劉氏所生的袁尚特別偏愛,有意以袁尚為嗣,因此以長子袁譚為青州刺史。沮授勸誡說:“年紀相當應選擇賢者為嗣,德行又相當要用占卜來決定,這是自古以來的原則。將軍如果不能改變決定,禍亂就要從這件事上發生了。”袁紹則說:“我是準備讓幾個兒子各據一州,考察他們的才能。”攻克幽州以後,以次子袁熙為幽州刺史,以外甥高幹為幷州刺史,只留袁尚在身邊。

袁紹佔據冀、青、幽、並四州,擁有幾十萬軍隊。隨著實力的增強,他的野心更大了,給獻帝的進貢漸漸稀少了。有一次,他忽然接到久無往來的袁術的一封來信,信上說:“漢朝的天下早就丟掉了,天子受人控制,政出於私門,豪強角逐,國土分裂,現在和周朝末年七國紛爭的時代沒有兩樣,結果是強者兼併天下。我們袁家受命於天,理應當皇帝,符命、祥瑞都顯示得一清二楚了。今日您擁有四州之地,民戶百萬。論實力無人比得上您的強大,論德行無人比得上您的崇高。即使曹操有心扶衰拯弱,怎麼能夠接續已經滅絕了的天命呢?”袁術在建安二年(公元197年)稱帝淮南,但只過了兩年半時間,搞得資實空虛、內外交困、眾叛親離,在走投無路之際,他“慷慨”地表示願把帝號讓給袁紹。心有靈犀一點通,袁紹見信雖然不敢聲張,心裡卻是求之不得的。

他指使主簿耿苞為自己當皇帝尋找根據,耿苞私下對他說:“赤德已經衰敗,袁氏是黃帝后裔,應該順天意、從人心。”這幾句話的意思是,按“五德相生”的“理論”,漢朝是所謂火德(即赤德),火德要由土德代替;黃帝就是土德,而袁家為黃帝的後代,所以袁氏取代漢朝是“天意”。袁紹故意向軍府僚屬公開了耿苞的這些鬼話,本指望大家同聲擁戴,沒想到僚屬們都認為耿苞妖言惑眾,混淆視聽,應當殺頭。袁紹知道時機還不成熟,唯恐露出馬腳,急忙令人殺了耿苞。

官渡敗北往事如煙

建安四年(公元199年)初,袁、曹之間的一場決戰已經到了不可避免的時候了。袁紹稱帝不成,便決定驅使十萬精銳步兵和一萬騎兵奪取許都,把漢獻帝從曹操手裡搶過來。他任命審配、逢紀主持軍事,田豐、荀諶、許攸充當謀士,顏良、文丑擔任將帥,積極準備南下。當時,袁紹部下意見紛紜,監軍沮授說:“近年來討伐公孫瓚,連年興兵,百姓疲憊不堪,倉庫沒有積蓄,賦役也十分沉重,這些都是令人憂慮的。現在我們不如先派使者給朝廷送上平定公孫瓚的捷報,並抓緊發展農業生產,減輕百姓賦役負擔。如果捷報不能上達天子,那麼我們可以上表譴責曹操封鎖我們與朝廷的聯絡,那時就能出師黎陽,經略河南。我們還應該多造船隻,修繕器械,派遣精騎,幾路騷擾曹操的邊境,使他們不得安寧。如此以逸待勞,在三年之內,就可不勞而定。”

但是,郭圖、審配卻極力主張迅速出兵,他們說:“按照兵法,兵力超過敵人十倍以上者可以包圍敵人,超過敵人五倍就可以進攻,而兵力相當,則可決戰。現在有明公的英明勇武,集結河朔的強兵,以此討伐曹操,實在易如反掌。如果不乘機攻取,以後就難辦了。”沮授又說:“救亂除暴,稱為義兵;恃眾憑強,稱為驕兵。義兵所向無敵,驕兵必先滅亡。曹操奉迎天子在許都建立宮室,如今我們舉兵南向,是違背道義的。況且最重要的在於正確決策,而不在力量強弱。曹操法令暢行無阻,士卒都訓練有素,不像公孫瓚那樣坐受圍困。

如果我們不採取穩妥的辦法,相反興起無名之師,未免太使人擔心了。”郭圖、審配針鋒相對地說:“周武王討伐商紂王,尚且不能說不義,何況征討曹操,怎麼說師出無名!明公將士精勇,人人爭先,此時不能早定大業,是所謂‘天與不取,反受其咎’。這正是越國之所以稱霸,吳國之所以滅亡的緣故。監軍的意見乃只求穩妥,不知審時度勢,隨機應變呀!”袁紹自恃地廣兵強糧足,根本聽不進沮授的忠告。郭圖等人又在背後進讒言說:“沮授監統內外兵眾,威震三軍,倘若他的勢力逐漸加強,怎麼控制得了!臣下服從主人才能昌盛,主上服從臣下就會滅亡,這是黃石公在《三略》中所告誡的。統兵在外的將領,不宜讓他參知內政。”因此,袁紹把沮授統領的軍隊分成三部,其中兩部分分別交給郭圖和淳于瓊。

九月,曹操分兵把守官渡,準備抗擊袁軍。袁紹企圖聯合張繡和劉表對曹操進行夾擊。他派使者到穰城聯絡張繡,還特意給張繡的謀士賈詡捎信結好。張繡打算應允,還沒有說話,賈詡在一旁先開口了,他說:“請你回去轉告袁本初,兄弟都不能相容,怎麼容得了天下的國士呢?”使者怏怏而回。不久,張繡率眾投降曹操。袁紹又派人到劉表處求援,劉表假惺惺答應了,實際上按兵不動,對袁曹之爭鬥只打算作壁上觀。張、劉的態度使袁紹遲遲沒有動手。建安五年(公元200年)元月,劉備殺徐州刺史車胄,背叛曹操,策應袁紹。曹操為消弭後患,領兵攻打劉備。

此時,田豐對袁紹說:“曹操東擊劉備,一時不容易罷兵,明公如能舉兵襲擊他的後方,一定可以一往而勝。”但袁紹卻說孩子有病,田豐氣沖沖地退了出來,邊走邊用柺杖狠狠敲著地面,說:“完了,沒有希望了!千載難逢的時機,因為孩子有病就丟掉,可惜啊!”袁紹聽說以後,惱羞成怒,從此疏遠田豐。待曹操擊敗劉備,還軍官渡之後,袁紹才匆促決定出兵,田豐認為戰機已失,再次進諫說:“曹操既然打敗了劉備,現在許都不再是空虛的了。而且曹操善於用兵,變化無常,兵眾雖少,也不能等閒視之,所以不如作持久之計。將軍據有山河之固,擁有四州之眾,外結英雄,內修農戰,然後選拔精銳,分為奇兵,速速打擊敵人勢力薄弱的地區。他救右則擊左,救左則擊右,使敵人疲於奔命,百姓不得安居樂業。這樣,我方還沒疲勞,敵方已經睏乏,不出三年,可以安坐而戰勝它。如今放棄必勝的策略,以一戰決定成敗,倘若不能如願,悔之晚矣!”袁紹不僅不聽田豐的勸告,而且積前後之怨,加以擾亂軍心的罪名,把田豐拘押起來。

二月,袁紹釋出討伐曹操檄文,指控曹操“豺狼野心,潛包禍謀,乃欲撓折棟樑,孤弱漢室,除忠害良,專為梟雄”。他派顏良包圍白馬,自己率領大軍抵黎陽。四月,曹操聲東擊西,北救白馬之圍,斬殺顏良,遷徙民眾撤向官渡。袁紹依仗自己人多勢眾,準備揮師渡河,追趕曹軍。因為屢諫而被嫌棄的沮授,這時又站出來勸阻說:“戰爭勝負變化莫測,不能不周密計劃。大軍應當留屯延津,另分兵進攻官渡。如能攻克,再迎大軍也不遲,否則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。”袁紹不從。沮授在大軍即將渡河的時候嘆息:“在上者驕傲,在下者貪功,悠悠黃河,我還能渡回來嗎!”他推託身體有病,不願過河。袁紹非常氣惱,強迫沮授隨軍渡河,而把他所部軍隊割屬郭圖。

袁紹渡河後,駐屯在延津南面。他派出劉備、文丑挑戰,被曹軍打敗,大將文丑被斬。再戰,又折兩員戰將和許多人馬,袁軍中大為震恐。曹軍退還官渡後,袁軍集結在陽武,沮授忍無可忍,又對袁紹說:“北軍人多,但英勇善戰不如南軍;南軍糧少,物資儲備不如北軍。南軍利於速戰,北軍利於緩兵。所以我軍應打持久戰,拖延時日。”袁紹仍然不從,他命令部隊逐漸逼近官渡,緊靠曹軍紮營,軍營東西綿延數十里。

九月,兩軍會戰,曹軍失利,躲進營壘中堅壁不出。袁紹修築壁樓,堆起土山,從高處發箭射擊曹營。箭如雨下,曹營中的將士只得蒙著盾牌走路。但壁樓、土山不久就被曹軍的“霹靂車”轟毀了。袁紹又暗鑿通往曹營的地道,曹軍則在營中挖掘長溝進行防禦。袁軍的運糧車還遭到曹軍的襲擊。兩軍相持了一百多天,河南老百姓困苦不堪,很多人背叛曹軍,響應袁軍。然而,這種有利於袁紹的形勢卻突然急轉直下。這時,袁紹派淳于瓊帶領萬餘人北迎運糧車,沮授特意提醒說:“可增派蔣奇領一支人馬在淳于瓊外側,以防止曹操偷襲。”而謀士許攸則提出乘曹操傾軍而出,輕騎奔襲許都的建議。然而,剛愎自用的袁紹竟聽不進分毫,無所動作。事有湊巧,在鄴城的許攸家族中有人犯法,被留守的審配抓進監獄,許攸大為不滿,於是投奔曹操。

在許攸的謀劃下,曹操親自領兵赴烏巢,襲擊淳于瓊。當曹操奔襲烏巢之時,袁軍部將張合主張救淳于瓊,他對袁紹說:“曹操親自出馬,必然得手,那麼事情就無可挽回了。”郭圖卻別出心裁地說:“不如現在發兵去進攻曹軍大營。”袁紹認為郭圖說得對,只要攻拔曹營,曹操就無家可歸了。於是派高覽、張合率領重兵攻擊曹營,而只派一支輕騎救援烏巢。高覽、張合攻營不下,烏巢大敗的訊息已經傳來了,二將無心戀戰,竟自向曹軍投降。袁紹全軍大亂,一下子全垮了。慌忙之中,袁紹及長子袁譚各單騎逃遁,直奔黃河渡口,隨後又逃來一群騎兵,約有八百騎,渡河至黎陽北岸。這一仗袁紹損失七、八萬人,武器、輜重、圖書、珍寶無數。當他跌跌撞撞走進部下蔣義渠營帳中時,握著蔣的手,無比傷感地說:“我把自己的腦袋都交給你了。”

袁、曹雙方逐鹿於大河南北,袁紹佔據兵精糧足的冀州,所謂“帶甲百萬,谷支十年”,或許有些誇張,但當四戰之地的河南遭受嚴重破壞時,冀州相對是比較富足的。從袁紹提十萬大軍南下、糧草又源源不絕地起運的情況看,優勢顯然在袁紹方面,況且袁紹手下的文臣武將,如田豐、沮授、許攸等人,也都稱得上足智多謀的人才,然而袁紹卻在官渡因曹操火燒烏巢糧草,手下反目而一敗塗地,眾叛親離,並從此一蹶不振。

官渡敗後,有人對田豐說:“你必將受重用了。”田豐平靜地回答說:“如出兵打勝了,我一定能夠安全。如今兵敗,我必死無疑。”果然,袁紹回到鄴城,說:“我當初不聽田豐之言,今天真的要讓他笑話了。”於是下令殺了他。

不久,袁紹發病,死於建安七年(公元202年)夏天。

袁紹之子袁譚、袁尚在袁紹死後爭權相攻,被曹操各個擊破。建安十年(公元205年),袁譚被殺,袁尚與二兄袁熙逃亡遼西烏丸。建安十二年(公元207年),曹操北定烏丸,袁尚、袁熙敗走遼東,被公孫康所殺。

袁紹失敗原因分析

袁本初英俊威武、禮賢下士,“四世三公,門多故吏;虎踞冀州之地,部下能事者極多”,這給他帶來了人才的優勢。但這只是袁紹表面上待人之舉。他外表寬容,內心猜忌,喜好謀略而不能決斷,有人才而不能用,聽到好的計謀而不能採納,正如孟德所言:“袁紹色厲膽薄,好謀無斷;幹大事而惜身,見小利而忘命。”即使得到人才又能怎麼樣呢!門下的謀士們互相嫉妒、互相謀害,不能齊心協力共事袁紹。

廢長子而立幼子,這是袁紹又一大錯誤之舉,而這件事的關鍵又在於得袁紹之寵的正妻劉氏夫人。

劉氏夫人出身名門,是袁熙和袁尚的生母。袁紹在她的慫恿下立袁尚為嫡。她生性好妒,其他姬妾不為其所容。據說袁紹死後,姬妾們都紛紛被劉夫人誅殺。

袁氏最終的滅亡,非不夠聰明,而是團結不易。團結有團結之道,必須同時站在合情合理的平等基礎上,你讓一寸,我讓一尺,或我讓一寸,你讓一尺。如果非要對手徹頭徹尾投降屈膝,才算團結,恐怕是團結不了。袁尚坐上他不該坐的座位,已先破壞了團結的基礎。在擊敗大哥之餘,還要趕盡殺絕,不肯懷之柔之,逼他走上絕路,更杜絕了團結的唯一契機。

身世

陳壽《三國志》,裴松之注引用英雄記曰:紹生而父死,二公愛之。幼使為郎,弱冠除濮陽長,有清名。遭母喪,服竟,又追行父服,凡在頉廬六年。禮畢,隱居洛陽,不妄通賓客,非海內知名,不得相見。

又好遊俠,與張孟卓、何伯求、吳子卿、許子遠、伍德瑜等皆為奔走之友。不應辟命。中常侍趙忠謂諸黃門曰:“袁本初坐作聲價,不應呼召而養死士,不知此兒欲何所為乎?”紹叔父隗聞之,責數紹曰:“汝且破我家!”紹於是乃起應大將軍之命。

裴松之案:魏書雲“紹,逢之庶子,出後伯父成”。如此記所言,則似實成所生。夫人追服所生,禮無其文,況於所後而可以行之!二書未詳孰是。

其中“則似實成所生”更為重要,說明並非是袁紹過繼給袁成,而就是袁成所生。但是疑問也出來了。既然是袁成所生,為什麼還會叫“逢之庶子”?袁紹的弟弟袁術傳中說:“(袁術)袁紹從弟也,同父而異母……”

由此可見,袁紹的父親是袁逢沒有錯,但是他的母親是誰?

根據“出後伯父成”一句話便可以得出,他的母親可能不“在”袁逢家,而是“在”袁成家裡。因此袁紹的親生父親很有可能便是袁逢,但是袁逢或許是和他哥哥袁成家中的某位女性成員“野合(不符合倫理的婚姻)”,因為生下了袁紹。或者說袁紹正是袁逢的私生子!

然而袁成並無子孫,所以才默許了袁紹是自己的兒子。而等到袁成死了,袁逢又不好意思真的讓自己的哥哥絕了後,所以只得與袁紹叔侄想成。

這可能也成為袁術之所以如此看不起他的哥哥袁紹,曾多次罵袁紹是個賤貨,其原因可能就在此。

——精靈語《三國考論文部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