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茅氏家族之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

解讀百家姓茅姓。茅氏家族之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。在宋版《百家姓》中排序為第一百十九位門閥。茅姓到2009年1月為止,在中國姓氏排名為119位,在中國的人口約四十萬多。

茅氏家族之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

茅姓文化之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

茅氏是稀姓,《中國家譜綜合目錄》收錄的茅氏家譜僅八種,譜籍在上海、江蘇鎮江、浙江鄞縣、餘姚,其中就包括民國七年和民國三十七年二種前後遞修的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。我手頭上的這一部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,是民國三十七年敬愛堂木活字本,二十卷首一卷尾一卷十冊,是我較早得到的本地區家譜。九十年代的時候,在姚北古玩城,家譜少有人問津,當這部品相奇佳,帶有原配譜箱的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擺在地攤上時,人家只要了四百元,我還賺貴,原打算再還上一點,恰好這時有二安徽書商上來問價,我一看事不我待,付了錢拿了譜趕緊就走,那倆安徽客還跟了我一段路,問我加點價能不能讓給他們。直到現在,姓茅的家譜,我還沒有碰到第二部。如果那時我稍有些優柔寡斷,到現在恐怕還得在後悔。

黃山湖,本地俗稱黃沙湖。茅氏始祖三七公,世居河南開封府鄭州,到了三世百三七公,宋建炎時扈蹕南渡,家於紹興路雲門之繞門山。九世遷餘公,自繞門山遷居餘姚龍泉鄉,至元季十世祖寧一公,行二千九,自龍泉鄉始卜居於此地,後裔析為西房、良房、茂房、東大房、東二房、東三房、廷房各支。茅氏在此雖繁衍生息歷數百餘年,但仍算不上是望族,嘉慶元年創修家譜時,二十五世孫茅瑞在《序》中說:“至元季十世祖寧一公始卜居於雲柯之黃山湖,迄今門祚雖微,除遷居各方外,娶族而外者,尚二百有餘家焉。”可知到了清朝嘉慶年間,也不過區區二百餘戶人家而已。

不過,到了現在,茅氏家族可謂聲名鵲起,有一次我在“百度”上輸入“茅氏”二字,跳出一萬餘條相關網頁來,大部分,都是涉及了創說“茅氏理論”的方太集團茅理翔、茅忠群父子。而茅理翔、茅忠群父子,恰恰就出於這個黃山湖茅氏家族,世系記載在卷十六第九十葉。

在這裡,我無意於茅理翔、茅忠群父子企業家,而是想說與茅理翔先生同在“東房下二房”,又是同輩第三十世,卻比茅理翔年長許多的茅可人。

前段時間看到王振忠先生的《平民莫笑墮民低》一文,他在文中說:“數年前,筆者在徽州歙南覓得一部裝訂成冊的報紙,為民國十三年十二月十七日至二十八日《浙江商報》的合訂本,從中可見,在魯迅《我談‘墮民’》之前近十年,茅可人就寫有《墮民》一文。可能是作者名頭不大,這篇短文亦少人提及,就連目前輯錄墮民文獻較為完備的《紹興市志》等也未曾收錄。該文雖似小說家言,卻頗顯珍貴……經查,茅可人曾參與續纂1948年的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,據此可知作者當系舊屬紹興府的餘姚縣人,這一帶正是明清以來墮民集中分佈的地區,文中的‘茅家二相公’,或許也正是茅可人的夫子自道。短文的最後這樣寫道:‘他們沒有走進自己的村子,月亮從西山落下去了,彷彿是不願看他們一般沒志氣的人。’這大概也就是魯迅所謂的‘哀其不幸,怒其不爭’吧。”

看得出來,王振忠先生是查過茅可人的資料的,但茅可人還沒達到名人辭典或市志、縣誌收錄的資格,要查他的生平資料,還真有點不容易。

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從議修、編輯、校刊、統計、總採訪、各房採訪、繕稿共計二十六人,但實際主修的,就是這個在本譜中擔任“編輯”的茅可人。家譜的最末,有“戊子中秋可人自跋”的《跋》,雲:“餘以養痾家居,受葺譜之命,常惴惴自懼。今剞劂將竣,裝潢有日矣,宗族鹹為餘慶,顧餘有深感者六焉。”他在跋中“深感者六”分為一曰經費、二曰服務、三曰採訪、四曰校讎、五曰印刷、六曰庋藏。這與古人感嘆的“修譜難”一脈相承,如“三曰採訪。登門查詢,在同居一處,尚無若何艱阻,一至遐方,以驀不相識之人,叩以水木淵源,苟非善於詞令,處以耐心,往往拒而不納,又以方言殊異,率然下筆,如戊午譜之舛訛,茲役或亦不免,以是知斯職之非等閒所能勝任也。”

茅可人於修譜,可謂勞苦功高,譜載《天台訪宗記》、《虞越訪宗記》、《新湖張斌橋二譜訪閱記》,都是他親至其地後的訪問記,要知此次修譜是他在養病期間完成的,他在《虞越訪宗記》中說:“而病後不勝舟車,因循未果。重九遊牟山湖,試腳力覺尚可,乃邀宗叔錫純、宗侄忠烈於望日起程,期會於郡城。”在當時的條件下,這或許還不足於令人肅然起敬,但從家譜卷一《圖表》所羅列的章節,如太平軍之役各房流亡比較表、道光以來歷任宗長一覽表、抗日出徵軍人一覽表、現代成年男子職業比較圖、現代嫁女適姓比較圖、現代嫁女適所比較圖、現代配婦本姓比較圖、現代配婦原址比較圖等,卻令我大大的肅然起敬了,諸如此類極有創意的圖表,以我經眼的家譜之眾,也是第一次看到!

《抗日出徵軍人一覽表》中有三十五人出征抗日,而最終未能迴歸家鄉的達到了二十人之多。一個僅二百餘戶小小的鄉村家族,參與抗日的人員如此之從,最主要的因素,就在於茅可人的動員,以至於鄉中有了‘出了茅可人,壯丁抽乾淨’的民謠。

家譜卷九,有茅耆倫所撰《倭難記》一篇,茅耆倫字錫純,長茅可人一輩,卻以茅可人為師,稱之為“可人師”,把茅可人的夫人稱作“魯師母”、“魯夫人”(把茅可人的兒子茅蔚然稱之為“侄孫”),可見對茅可人的尊重。且先看他在《倭難記》中所記載的日軍暴行:“民(國)三十一年四月三十日,寇自城率偽浙江保安隊一排,闖入餘家,勒繳槍械,餘未在,縛餘妻,翻箱倒篋,搜尋殆遍,鄰人亦有遭劫者。既系餘妻至城,設法營救,越十八日始獲生還,遍體鱗傷,至不能行動。或謂奸人告密,與餘名同,敵偽不察,直指餘家,致遭無妄之災。至七月五日,寇又過我村,搜尋游擊隊。九月廿四日,方演秧歌,大索雞鴨,居民飽受虛驚。嗣此按保勒索糧糈,不能倖免。是年冬,蔚然、昌德二侄孫皆自江西為滸山流動區署聯絡軍事,蔚然與某隊不洽,深宵被逮,幾遭不測,翌日營救之得免。昌德旋入某游擊隊司諜報會,其弟續絃歸宿家內,強為強徒登門挾之去,失蹤四十日,屍浮黃山湖內,天寒未腐,彈痕自胸穿背出。民三十二年二月三日,寇攻我游擊隊於湖南山,吾村亦在火線內,青年男女皆遠避,僅留老弱。四月十八日傍晚,周行(巷)、庵東、滸山之寇,分西北東三路衝入我村,偽保長出問,故謂有游擊隊窟吾村,既搜尋無所得,分道返入,晚,村人以為無事矣,而邑城之寇又自南來,宗弟毅夫方伏月谷麥隴間,為所執,視為便衣,兵曳至可人師家逼供,搒掠備至,毅夫始終無所承,寇縛之走,毅夫見同難者曰:‘我已矣,為國家,故無所恨,然不知死於何寇。’既遠去,家人始覺。明晨有自橫河來者,見有青年屍陳市上,刃胸至數十痕。家人趨視之,果毅夫也,後始知為偽軍陸某所誣報雲。三十三年二月七日,寇又踞湖堤,伏擊湖南山之遊擊隊,閘口村婦有被辱失身者。自此至民三十四年秋光復,寇之為禍犖犖可記者具如此。”

後又繼續說道:“宗弟含英遊擊浙皖邊陲,今年始歸;宗侄孫忠堯遠戍西康,戰後僅通一書;長兒去年守河北石家莊,石家莊陷後,音訊告阻,存亡未卜;他如寓鄞縣雙錢街之紅倫宗兄及其子根發,於民國三十一年春被擄不返;民國三十二年九月三日柘嶴同宗二十六戶以抗繳糧糈,居室被毀過半;慶公享堂一火而盡;居上下河兜之同宗迭被匪劫,小戶亦遭厄,蓋鐵蹄所至,不能倖免焉。”

國土家鄉遭受如此劫難,身為“餘姚抗日自衛委員會委員”的茅可人滿腔熱血,如何不噴勃而出,拍案而起:“當七七抗戰之肇始也,南方鄉村猶在夢中,可人師方服務於‘滸山民眾教育館’,與同志立‘抗敵宣傳會’,奔走呼號,不遺餘力。並編印《先民禦侮史略》數千冊,以資警惕。其夫人魯師母耳濡目染,亦以是激勵同族婦孺。及八一三上海戰作,敵機盤旋上空無虛日,族人之經商滬上者,多歇業回裡,族中始受巨大影響。時省縣稟中央命,有‘抗戰後援會’之組織,操縱於少數人,門戶之見猶深,不能使全民奮袂而起。可人師乃密合抗建民團於鄉里,以五人為一小組,集一村各小組為一支團,統各支團為一總團,自率領之組*****,以周支團*****,以月總團*****,以季總團之會,以人眾藉故掩護。廿七年三月十二日開國父逝世紀念大會於滸山,五月五日開摔角比賽大會於歷山,皆總團大會之化身也。是團以吾族為策源地,族中青年多歸之時,各鄉村皆有幫會廣收門徒,藉勢橫行,獨吾族無一人執贄進香堂,幫會徒眾亦不敢陵虐吾族。二十八年可人師復發動團員志願從軍入伍者凡四十人,鄉中有‘出了茅可人,壯丁抽乾淨’之謠。”

茅可人的這種公而無私的行為,卻招致了某些人的不滿,甚至告到了官府,說他有異圖,有野心,幸虧時任餘姚縣長的林澤,“嘗與可人師議論於抗日自衛委員會滸區團練,方資倚畀,為之聲剖,得以無事。”雖無事,終不免令人齒涼,以至於“可人師見浙局方轉逆流,乃復歸教育界”,據查得的一些資料,茅可人曾任餘姚康節國小教師,在1943和1944年又任天台縣立中學教師,還是印學家柴子英的幼年蒙師呢。

一九四五年八月,茅可人在樂清縣政府祕書的任上,聞聽日本無條件投降,抗戰已全面勝利,欣喜若狂,當即賦詩《樂清縣署初聞虜降》:

忽聞頑虜望風降,擲筆高歌喜滿腔;曦發遺詩翱羽哭,古人輸我見興邦。

一懷在手擬黃龍,醉後頹然難自容;獨恥八年扶國戰,未隨壯士學橫衝。

並又作《勝利日》一首:

令下傾城日夜歡,西山懸瀑亦爭湍;不知故邑今何似,遊子天涯終未安。

茅可人世系詳卷十六第十六葉:“可人,更名廢字,以今名行,歷任中學教員,餘姚抗日自衛委員會委員,樂清縣政府祕書,餘姚縣臨時參議會及第一屆參議會參議員。生於光緒庚子年閏八月初九日亥時,配石堰魯英才公第五女蘭芳,生一子紹蔚,女一紹藹,字東謝塘高氏。”

他的兒子紹蔚,世系詳同葉:“學名蔚然,歷任新聞記者,現任桐鄉縣立師範學校教職員,生於民國十二年癸亥正月二十五日子時,配歷山翁氏,生一女孝柔,後離異,繼娶桐鄉石灣譚皓,上海市私立滬江女子中學校畢業,私立上海光華大學院外國語文系修業,現任桐鄉縣立師範學校教員,生於民國十五年丙寅三月十五日丑時。”

關於茅可人的兒子茅蔚然,我查了一下資料。解放前編輯過《長江日報》,自1949年以前至1951年7月任杭州第十二中學校長的,也叫做茅蔚然,著有《中國近現代各派教育思想與教學方法簡史》(1985年《杭州教育與進修》增刊)、《中國近現代各派教育思想與教學方法簡史》(1987年四川教育出版社)、《中國小歷史教學法》(1983年甘肅人民出版社)、《中學歷史教學法》等。博士生導師聶幼犁教授曾說:“82年8月,全國曆史教學年會在太原舉行,我在小組的發言就以《歷史教學法必須科學化、規範化》為題,得到了吳景賢、周春元、茅蔚然、丁西嶺、趙恆烈、於友西等老前輩,還有我的老師陸滿堂、金相成的肯定。”1982年的時候,茅可人的兒子茅蔚然已有59歲,也當得起“老前輩”的稱呼,加上茅姓為稀姓,我覺得這個茅蔚然就是那個茅蔚然,當然,還需再作進一步的考證。

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創修於清嘉慶元年,民國七年續修家譜時,年僅十八歲的茅可人已擔任了本譜的“校刊”,並撰寫《元宵會序》,而他的父親“二十九世孫鳳山字芑生,”一名整倫,字芑生,號卓峰,別號文仙,郡庠生,學名鳳山,是光緒庚辰六年鈔修譜的二名“編輯”之一(此次修譜共六人,編輯二人、採訪二人、繕寫二人),另一個是二十六世的方涵字育漸,陳沅在《光緒庚辰鈔修譜序》中說:“時兵燹初平,庚戌代謝,少君羹香、卓峰諸茂才尚未成立,意俟後起有人藉以佐編輯……客秋育漸姻丈來餘家,出丙辰原譜見示,併為道孝兼父子之顛末如左,謂今已得羹香昆仲並紹箕裘,將剋期舉事矣。”此“羹香”,原來就是茅卓峰的親哥,茅可人的親大伯,譜名作梅,一名達倫,字惟和,號羹香,別號鶴仙,邑庠生,生於咸豐癸丑,到光緒八年就死了,《光緒庚辰鈔修題目》中把他放在“採訪”的名單中,可見最後主修光緒六年鈔本譜的,還是茅可人的父親茅卓峰。

茅卓峰、茅可人父子,於茅氏家族,居功至偉。

家譜第一冊之首,有二張照片,除第一張“宗祠前景”外,另一張為“民國戊子續修家譜同人合影”,共有二十二人。我想茅可人是一定在其中的,不知道左三那位穿了長衫、剃了平頭、戴著圓形眼鏡、長臉又略帶些病容的,是不是茅可人先生。

家譜卷尾,有《宗譜記藏》一節:“……此次印連史紙三十二部,內九部分授各房,東房歸董事執掌,西、茂、廷三房歸值事執掌,均須隨任移交,不得據為私有。餘二十三部則由各房價領,亦須視同拱璧。其毛鹿紙一部,原為校樣,逕名之曰‘樣部’,以贈編者。茲將三譜藏戶及存佚列表於左,俾後人有考焉。”《宗譜記藏》載明毛鹿紙的校樣“樣部”,歸“可人房藏”,“以贈編者”的“編者”,當然就是茅可人先生。

經查,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民國三十七年本,除我這一部外,餘姚梨洲文獻館亦藏一部。去年寧波竺濟法先生前來拜訪老友茅理翔先生,邀我同往,談起家譜,茅先生說他家也有一部。這樣,現今可知民國三十七年本《餘姚黃山湖茅氏家譜》至少尚有三部存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