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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蟹會,江南立冬風俗

“秋風起,蟹腳癢。”深秋時節蟹肥黃多油滿,我國民間食蟹的旺季就此開始,此後一直到立冬,肥美的螃蟹都是人們餐桌上常見的當令美食。在我國江南地區,過去每到深秋初冬時節人們還喜歡召開“食蟹會”,眾人大快朵頤,脣齒留香,好不愜意。那麼就讓老黃曆為你介紹江南立冬風俗:食蟹會。

江南立冬風俗 食蟹會

清代蘇州貢生蔡雲留下一首吳歌,唱道:“冬釀名高十月白,請看柴帚掛當簷。一時佐酒論風味,不愛團臍只愛尖。”首句提到冬釀酒以“十月白”名氣最大,而末句轉到佐酒之物大閘蟹,稱“不愛團臍只愛尖”。原來大閘蟹以臍部的形狀來區別雌雄最為簡單明瞭,其中雌蟹為團臍,雄蟹為尖臍。

一般而言,雌蟹有蟹黃,更受推崇。那為何蘇州人蔡雲偏偏愛食雄蟹呢?原因在於“十月”二字。到了農曆十月,雌蟹的蟹黃已經長得比較結實,不如九月時那樣流轉多汁。而此時的雄蟹恰恰膏豐肉腴,一口下去,晶白的蟹膏都能粘在牙齒上,回味無窮。

《清嘉錄》記錄了當時流行食用的大閘蟹品種:“蟹凡數種,出太湖者,大而色黃殼軟,曰‘湖蟹’。冬月益肥美,謂之‘十月雄’。沈偕詩:‘肥入江南十月雄。’出吳江汾湖者,曰‘紫須蟹’。莫旦《蘇州賦》注云:‘特肥大,有及斤一枚者。’陸放翁詩:‘團臍磊落吳江蟹。’”

“出崑山蔚洲村者,曰‘蔚遲蟹’。出常熟潭塘者,曰‘潭塘蟹’。殼軟爪拳縮,俗呼‘金爪蟹’。至江蟹、黃蟹,皆出諸品下。”可見,在清代江南最為有名的是蘇州太湖蟹、吳江汾湖蟹、崑山蔚遲蟹和常熟潭塘蟹。如今譽滿中外的陽澄湖大閘蟹在當時尚未尋得知音。

崑山人孫晉灝也是當時的一個老饕,他有一首七言長詩《食蟹》,說:“往常但侈魚肉味,尖、團嗜好殊酸鹹。朵頤翠釜灶觚立,老饕口腹真食饞。……九雌十雄語可譜,從此樂得深杯銜。豪情未減畢吏部,酒泉之郡誰為監。”

這詩意思是說:“往常我只惦記著吃魚吃肉,豈知這尖臍、團臍的大閘蟹才是人間極品,令人在酸鹹之外品得味外之味。大閘蟹往灶頭翠釜裡一放,我這老饕就饞得口流涎了。按照九月食雌蟹、十月食雄蟹的訣竅,從此我樂得舉杯滿飲。”

在這首詩最後兩句中,孫晉灝提到的“畢吏部”是我國曆史上第一個因愛吃螃蟹而風流蘊藉之人。根據《世說新語》和《晉書》的記載,東晉人畢卓曾任吏部郎,在職期間好酒長醉,玩忽職守,因而貶職。

然而此君不但不改故態,還引以為豪地說:“得酒滿數百斛船,四時甘味置兩頭。右手持酒杯,左手持蟹螯,拍浮酒船中,便足了一生矣!”意思是隻要能駕扁舟一葉,舟中放上美食美酒,能讓他一手持蟹,一手舉杯,人生便圓滿了。

其實,出身仕宦家族的畢卓早已看清官場醜態,出於對當時政治昏暗的不滿,失去信心的他只得以這種狂態來逃避政治。他與善作青白眼的阮籍、思念鱸魚蓴菜的張翰其實是一類人物。

畢卓的故事,在後世被當做遠離政治的典型。在南宋朝廷壯志難酬,鬱郁不得志的辛棄疾就曾填寫《水調歌頭》,說:“斷吾生,左持蟹,右持杯。買山自種雲樹,山下劚煙萊。”對朝廷政策的無可奈何之情溢於言表。

明代以來,上至朝廷,下至百姓,人們都愛舉辦食蟹會。明人秦蘭徵的《天啟宮詞》寫到:“海棠花氣靜馡馡,此夜筵前紫蟹肥。玉筍蘇湯輕盥罷,笑看蝴蝶滿盤飛。”徐昂發也有一首《宮詞》寫到食蟹會:“法酒齊分秋露香,蟹螯初劈白於霜。製成蝴蝶堆銀碗,蘇葉還傾洗手湯。”

從兩家詩詞中可以看出,當時吃蟹,不僅杯盞交疊,吃完之後還要將蟹殼拼成蝴蝶形狀,這比如今僅把蟹殼拼回原形就拿來炫耀要厲害多了。

紅樓夢第三十八回,寫薛寶釵請賈母、鳳姐等人到藕香榭賞桂飲酒、觀魚食蟹,蟹筵後還興起賦詩。寶玉寫到:“持螯更喜桂陰涼,潑醋擂姜興欲狂。饕餮王孫應有酒,橫行公子卻無腸。”

自比“饕餮王孫”,還要“潑醋擂姜”,這可真是得意忘形到了“興欲狂”的程度。只是蟹雖美味,但多食積寒,凡事求個適當,留點念想,才符合百姓日行起居的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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